不知道过了多久,裴海音感觉到有个人轻手轻脚地从她的手里将书抽走了--尽管她闭着眼睛半梦半醒,但她的视网膜还是可以感知光亮的--
屋子从明亮,变成了黑暗。
几秒钟之后,被子的一角被人从外掀开,然后一个炽热的、充满成熟男性气息的身躯躺在了她的身旁--对方的一只胳膊轻轻穿过她的脖颈,臂弯一收,她就落入了一个滚热的怀抱里。
「唔……」裴海音从喉咙里挤出点声音,迷迷糊糊地咕哝着,「棠舟……」
听到这两个字,李棠舟一把扳过裴海音的脸,他在黑暗中的眼神微微发亮,「什么?你刚才叫我什么?」
裴海音混混沌沌的,只是不满地发出类似「唔……」的单音节。
「再叫一次。」李棠舟的嗓音低沉而浓烈,近乎於诱导,「海音,乖……再叫一次……」
裴海音被李棠舟的手劲弄的有些痛,她慢慢悠悠地睁开眼睛,细声细语地说:「我困了……想睡觉……」
李棠舟突然泛起了一阵恶趣味,他用微凉的指尖不停地摩抆着裴海音的鼻翼,「你不再叫一次我就不让你睡觉!」
「我不知道叫什么……」裴海音甚至都弄出一点哭腔,「我困了……」
她越这样可怜巴巴的,李棠舟就越觉得兴奋--身体里那些沉睡的因子一点点的复苏着……
李棠舟将嘴唇贴在了裴海音的耳畔,就真的跟下蛊一样:「乖……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次……」
「我刚才说……」裴海音吭哧了半天,「我刚才说我困了……」
李棠舟:「…………」
「真的。」裴海音乖巧地往李棠舟的怀里缩了缩,灼热的呼吸就轻轻散在李棠舟脖颈的动脉上,一下又一下,规律又潮热,「我刚才说我困了……」
她一说话的时候,那热气喷的更厉害,好像要透过动脉光速蔓延到他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。
「我可以再说三次--我困惹,我困惹,我困惹……」
李棠舟:「…………」
这个女人究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呢吗?
她到底把男人当成什么物种了?
又或者是……
她真的把他当成那传说中的柳下惠?
裴海音还在对着他脖颈上的动脉大口呼吸着,又搔又痒--李棠舟突然笑了起来,然后笑声越来越冷、越来越弱、越来越小,直到全部消失--他才态度恶劣地说,「你给我起来!别他妈睡!」
说着他就蛮横地将裴海音从他的怀里拽了出来--动作不算粗鲁,但也绝对不温柔。
「唔……」裴海音不满地蹭动着身子,「干什么不让我睡觉?」
李棠舟:「…………」
她还蹭!
她竟然还敢蹭!
李棠舟用指尖死死地扣住裴海音的下巴,猛地抬了起来--
裴海音迷迷糊糊地看着他。
然后。
下一秒--
裴海音就彻底清醒了过来。
因爲她的嘴巴已经被人给堵住了!
和上一次在车里不同的是,之前他亲他,是带着满满的绅士风度的。
而这一次,他们好像是在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。
裴海音从喉中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,但无一例外的不在抗拒着李棠舟。
但在对方丢掉绅士风度之后,裴海音又怎么可能是对手呢?
这再也不是简单的嘴唇触碰嘴唇。
李棠舟已经攻破了她的唇齿--
吻。
他在吻她。
吻和亲可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!
裴海音的眼角甚至都有几滴泪珠滑落。
倒不是她主观上想哭泣,而是身体出於自我保护,被迫流出的眼泪--
因爲她被吻的已经开始呼吸困难。
等到她的嘴巴终於被李棠舟放开,她刚刚大口喘了几下气,就再一次停止了呼吸。
因爲对方的吻已经沿着她的嘴角慢慢地往下,一点又一点点燃她的脖颈上的皮肤。